夜一點一點的深了起來，屋子裏黑漆漆的，我手裏握著簪子一動也不動的坐著。

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，我的心也越跳越快，後背緊緊的貼在墻在，只等著門外的人進來。然而那腳步聲卻突然在門口停下，接著又響起了另一個腳步聲，越走越近。

“葉老大，捉到了一個女的。”門外一個男子急急的說道。

我的心猛的一跳，緊緊的將耳朵貼在了門上，只聽那個姓葉的道，“和那個人也是一夥的麽？”

“應該是，不過那個男的似乎已經不在這裏了。”

屋子外靜了一會兒，葉老大又道，“晚上也讓人在附近找找，一定要結隊，媽的不能再被那小子偷襲了。”

門外的男子應了一聲，腳步聲又漸漸遠了去，我的手心裏已經出了汗，門終於在這時被推開了，許是在黑暗裏呆的久了，月光從洞開的門落進來倒讓我將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了。

我握著簪子用力的刺了過去，葉老大情急之下突然擡手擋了一下，我的簪子正好刺進了他的手臂裏，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手臂上的鮮血落到了我握著簪子的手背上。

葉老大低呼了一聲，另一只手用力的推了我一把，我重重的撞在了門上，當下只覺得喉間一甜，我擡頭靜靜的看著葉老大，方才聽他與另一個人的對話，只怕襲水已經落到了他們手裏，不過似乎他們也在江笙手下沒討到多少好，如今這種情況，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。

我倚著門緩緩站了起來，葉老大這時也已經反應過來，在月光下，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臉因為生氣變得鐵青。葉老大用力的拔出了手臂上的簪子，隨手便扔到了地上，慢慢的朝著我走了過來。

我清楚的感覺到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，衣料貼在了背上，葉老大的臉色顯得有些猙獰，一直走到了我的面前，突然就停了下來，冷冷的望著我，“你的同伴不緊殺了束娘和玄子，又殺了我三個兄弟，你說，我該怎麽招待你好呢？”

“哼。”我冷冷的笑了一聲，“像你們這樣的強盜，殺了也不過是替天行道。”

葉老大的臉色又是一冷，伸出一只手捏住了我的脖子，“那麽我就讓你看看我們這群強盜是怎麽對待不聽話的女人的。”說完將我整個人都提了起來。

我被箍住脖子，呼吸變得不順暢起來，臉也漲得通紅，掙紮著用兩只手去掰他的手，卻是一點用都沒有。葉老大卻突然將我用力一扔，我整個人就重重的跌在了床榻上，盡管床上鋪了被子，我卻依舊被摔得七葷八素。

好不容易好了些，葉老大卻已經站在了榻前，因為背著月光而立，我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，只聽到他冷冷的哼了一聲，整個人向榻上壓來。

我趕緊往床腳退去，卻被他一把抓住了腳裸，用力一拉，我就被拖到了他的面前，葉老大擡手握住我肩上的衣料用力一扯，我便聽到了布錦撕裂的聲音，我的裙子被他扯去了一大塊布料，整個肩膀幾乎都裸露在了外面，我慌亂的把下面的衣料往上扯著，想要遮住露在外面的肌膚。

葉老大握著我的胳膊往上一拉，阻止了我的舉動，我咬著嘴唇冷冷的看著他，盡管心裏絕望得差不多要哭了，我卻依舊只是瞪著他。

葉老大也不看我，只是將我的雙手拉到了頭頂，用一只手握住，另一只開始扯我的衣服，我用力的掙紮著，可是他的力氣卻很大，連我的雙腿也被他用腿壓住，整個人絲毫動彈不得。

我的牙齒已經咬在了舌尖上，真的這麽被一個強盜占有，我寧願去死。

在我的牙齒即將咬下去的時候，屋子裏卻突然多了一絲光亮，我歪過頭看著門口，原來是娟妹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房間裏，手裏端著一只蠟燭驚慌的望著我們。

我冷笑著望著娟妹，她的臉色在我的笑容裏漸漸蒼白起來，葉老大見娟妹進來，冷著臉道，“出去。”

娟妹躊躇了一番，似乎正打算退出去，許是突然看到了葉老大胳膊上的鮮血，急急的走了上來，也不管其他的，只是焦急的握著葉老大的胳膊道，“葉大哥你受傷了。”

“不礙事。”葉老大的語氣依舊有些冷，卻明顯帶了些不自然。

“那怎麽行，留了這麽多血，得趕快包紮才行。”娟妹突然就變得固執起來。

葉老大終於松開了我，從榻上走了下去，似乎是被娟妹說服了，兀自撕了一截布料將胳膊包住，“你去給我拿藥吧，順便把二刀叫過來。”

娟妹看了葉老大一眼，又看了我一眼，應了一聲便跑了出去。葉老大不再理我，只是兀自坐在桌前，我縮在榻上不知所措的望著他。

沒一會兒娟妹就回來了，手裏拿了一只小瓶，和她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男子。

葉老大看了我一眼，對著那男子笑了笑，“二刀，這個女的和剛捉到的那個女的都帶到兄弟們那裏吧，讓他們樂呵樂呵，不弄死就行了。”

被叫做二刀的男子一聽完立刻就笑了起來，眼神還時不時的往我身上掃著。

我的心卻被葉老大那句“剛捉到的女的”緊緊的扼住了，當時我若是將襲水藏起來，也許她就不會被捉住了，我明知道她中了迷藥，卻還將她留在那麽顯眼的地方，然而，這個時候後悔也沒有用了。

二刀上前將我攔腰提起來往外走去，一直走了許久，才進了路旁的一間屋子。

屋子裏坐著七八個大漢，正在喝著酒，見二刀提著我走進屋立刻就起哄起來，“二刀，老大不是把這個女的賞給你了吧！小子運氣不錯啊，得了個如花似玉的大媳婦。”

我卻對屋子裏的起哄聲充耳不聞，我一進屋就瞧到了縮在墻角的襲水，她的衣服上占了不少灰塵，但是完好無損，應當沒被人欺負，墻角鋪了一張獸皮，襲水正坐在上面，見我被人提了進去，襲水明顯也楞了楞。

二刀將我往襲水坐著的獸皮上一丟，倒了碗酒一飲而盡，大聲笑道，“大哥可沒只便宜我一個人，他說了，今晚這兩個娘們給我們所有兄弟樂呵，只要不弄死就行了。”

其中一個男子聞言瞇著眼掃了我和襲水一眼，也笑道，“老子今天運氣好，沒跟著他們出去抓那個臭小子，否則可嘗不到這麽正的妞了。”

幾人依舊笑鬧著，一邊喝著酒，一邊說著話。我往後縮了縮，低聲問襲水，“你怎麽也被捉住了？”

“你當時去找水，我等了許久沒等到你，卻等到了江笙，他聽說你去找水還沒回來，當時臉色一變就走了，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，只好在那裏守著馬車，後來就遇到了這夥人。”襲水的聲音也很低，接著又擔憂的問道，“你沒事吧？”

我苦澀的笑了笑，“現在還沒事，不過一會兒可就不知道了。”

襲水的臉色也是一變，方才那些人的交談她自然也是聽到了的，“小樓，別怕，我聽說江笙回來找過我們，還殺了他們不少人，他一定還會來救我們的。”

我望著幾個淫笑著向我們走過來的大漢，絕望的搖了搖頭，“襲水，若是有來生，我們還做姐妹。”

我的話音剛落，襲水卻突然轉過頭瞪了我一眼，接著又笑了起來，只是臉色蒼白無比，“我就知道你是這種貞潔烈女，我可同你不一樣，大不了就當是被狗咬了，反正我將來是要在承歡樓做花魁的，早晚要被狗咬的。”

說完她就站了起來，緩緩走到了我的身前，不動聲色的將我攔在了後面，笑吟吟的對幾個走過來的男子說道，“不瞞幾位大爺，其實奴家和姐姐都是長安城裏承歡樓的妓子，只是姐姐不巧被染上了梅毒，所以才會被媽媽趕了出來，奴家和姐姐自小相依為命，不忍她一人得了重病還無人照顧，所以就求媽媽將我也放了出來，如此才經過羊平，遇上了諸位，奴家和姐姐也是苦命的人，希望不要殺我們。”

我突然就明白襲水要做什麽了，我的臉色也蒼白起來，急急的喚了一聲，“襲水！”

襲水卻並不理我，繼續道，“奴家還沒有在樓裏掛牌子，和姐姐可不同，奴家還是雛兒呢，只要大爺們放過我家姐姐一條性命，奴家一定將大爺們伺候好，姐姐本來就是將死的人了，奴家實在不希望她死於非命。”

我咬著唇望著襲水，臉色蒼白的幾乎不成樣子，我知道，她這是想用自己來保護我，她騙這些人我有梅毒，他們不管信不信，自然不會再輕易碰我，可是她自己呢？

許是我這幾天因為馬車顛簸的緣故，臉色也真的不是很好，那些人聽襲水一說，果然有些猶豫起來。

襲水見了立刻道，“我將姐姐有病的事情告訴你們，只是不希望你們染了病，將來再染給別的姑娘，我知道親人得了這種病後的感受，所以才不希望再有其他人同我一樣。”

我望著襲水的背影，手用力的握成了拳，嘴唇微微顫抖著，卻一句話也吐不出來。

為首的一個男子笑了笑，朝著襲水走了過來，“你讓我們都高興了，我們自然不會殺你的姐姐，不過就不知道你能讓幾個兄弟高興呢？”男子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，周圍的人也笑了起來。

襲水沒有再說話，突然伸手解開了腰帶，她的肩膀微微縮了縮，裙子便順著肩膀滑落下來，露出來裏面薄薄的裙子，已經隱約能瞧見裏面的肚兜和褻褲。

我的眼淚立刻就順著眼角滑落下來，我匍匐在地上，哽咽喊道，“襲水，不要！”

襲水轉過頭望了我一眼，扯了扯嘴角，“對我來說沒關系的，只要你沒事就好了。”

我望著她勉強的笑容，突然就覺得心口仿佛在被人用力撕扯著，淚水源源不斷的順著眼角落下，聲音也早已哽咽的不成樣子，“不要”

沒有人理會我，現在，這些男人早已經對我避之不及，也有人惋惜著，然而，更多的卻是起著哄看著將襲水壓倒在地的男子。

39.第一卷 只願君心似我心 莫道離情-第三十九章 行將錯錯為誰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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